余晖洒在女人脸上,像是披上了一层圣光,更是格外宁静肃穆。静了半晌,女人突然扭头问我:“来这儿的人,大多都是因为什么事?”
我想了想,并没想出什么高明的答案,只能如实回答:“这不好说,千奇百怪,什么理由都有。”
“有没有人,是因为失眠?”
“因为失眠?”我皱着眉,“这没听说过。不过来这儿的人,恐怕都有过几个失眠的日子。”
女人笑着,缓步回到了自己的座位:“我已经一年都没睡过囫囵觉了。这感觉太磨人,索性来个干脆的。”
“没去看过大夫吗?”
“看过,喝什么药都好不了。大夫说我这是心病,是潜意识强迫自己清醒。”
“那您试过看心理医生吗?”
“刚才那话就是我的心理医生讲的。”女人一边说,一边低头整理着自己的衣服。
虽然气温回暖,但一早一晚,还有寒意残留。女人岁数不小,想来更是怕冷,一件灰色毛衣外套,搭配墨绿色的长裤,不仅穿着保暖,也符合女人的气质。
“睡眠好的人,是理解不了失眠的人有多痛苦的。同样的一小时,放在白天转瞬即逝,可放在万物寂静的深夜,那便是‘度秒如年’。你那样赤条条地躺在床上,看着夜色一点点吞噬掉你周围的一切。路灯渐次熄灭,所有人都沉入梦乡,可偏偏就剩下一个你,无处安放。”
女人身子向后靠去,闭着眼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