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静下来好久了,我才敢走出去;他们像躺在酒桶旁的醉鬼一样,精疲力竭地躺在公牛的残骸边上。
就在此刻,我相信我看见皇帝本人站在皇宫的一扇窗子后面。他从来没到外厅来过,而总是待在内花园里;可这次他站在那儿,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,他站在窗边,耷拉着脑袋,注视着在他的宫殿前发生的事情。
“还会发生什么事呢?”我们所有人都在问自己,“这种负担和折磨还要让我们忍受多久?是皇宫把游牧人吸引来的,却不知道怎样把他们赶走。皇宫大门总是紧锁着;以前神气活现列队出入的卫兵们,躲在装有铁栅栏的窗子后面按兵不动,却把拯救国家这样的任务托付给了我们这些商人和手艺人。我们可应付不了这差事,也从来没夸口说我们有这个本事。这是个误会,而它将把我们毁灭。”
杜新华 译
(本篇写于1917年3至4月间,首次发表于1917年7/8月号Marsyas杂志。)
骑桶者
煤都烧完了,煤桶空了,铲子也没用了,炉子是冷冰冰的,房间里结了冰,窗前冻得僵硬的树木披了层霜,天空就如一个银盾牌,拒绝任何一个向他求援的人。我必须要煤,我不能冻死,后面是冰冷无情的火炉,前面是同样冷酷无情的天空,因此我必须从它们中间猛骑出去,在途中找个煤铺老板帮忙。但我的普通请求已经使他麻木不仁了,我必须向他非常详细地证明,我连一个煤渣也没有了,他对我来说就如天空中的太阳。我必须像个乞丐走到他面前,喉咙里发出临死前的呼噜声且就要惨死在门阶上,因此女主人决定把剩下的咖啡渣倒给我;而暴怒的煤铺老板,也不得不遵循十诫的:“汝不可杀生!”同样把满满一铲子煤抛到煤桶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