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黄子澄和李景隆?”耿炳文闻言一怔,心想黄子澄也就罢了,此人职在削藩,又是个文书生,此番心急如火也不奇怪。可这李景隆怎么也跳了出来?削藩一事与他毫无关系,我与他素无过节,他为何要鼓动群臣上疏,撺掇皇上催我出战呢?我出不出战和他有什么关系?
“大帅!”就在耿炳文百思不得其解之际,右副总兵将宁忠踉踉跄跄跑进屋来,神色惊惶道,“大帅,方才得报,游击孙严举城降燕,现燕军已进保定府。”
“啊!”犹如一声惊雷,屋内众人呆若木鸡。保定位于真定与北平之间,也是一座大城。它的易帜,将使真定直接处于燕军锋芒之下!
难不成燕军要打真定?耿炳文犯了迷糊,按道理说,燕军根本不具备攻下真定城的实力。不过很快他便清醒过来,眼下最要紧的还不是这些。莫雄惨败、保定易帜,偏偏中使又在这个当口来真定,如何应付中使,才是自己要首先考虑的。一旦中使得知这些,回去再禀告皇上,那自己麻烦可就大了!耿炳文顿觉心慌意乱,他端起桌上的杯子,不料手忽然一抖,茶水洒出,全溅落到地上。
在南军上下被莫、雄惨败,保定易帜的阴云所笼罩的当口,朝廷劳军中使、御用监少监王钺渡过滹沱河,进入真定城内。
王钺进城颇费了一番功夫。燕王起事后,北平周围州县的士民为避战祸纷纷弃家南逃,各衙门的大小官吏们也作鸟兽散,而被燕军击溃、失去建制的原南军将士亦乱哄哄地溃亡,这三股人群汇集在一起,形成了蔚为壮观的南逃洪流,其中不少人就奔向真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