形蔽明而成影,人欲者,为耳目口体所蔽,而窒其天理者也。耳困于声,目困于色,口困于味,体困于安,心之灵,且从而困于一物,得则见美,失则见恶,是非之准,吉凶之感,在眉睫而不知,此物大而我小,下愚之所以陷溺也。(《正蒙注》)
……是蔽其用于耳目口体之私情,以己之利害,为天地之得丧。(《正蒙注》)
又说:
性无不善,有纤芥之恶,则性即为蔽,故德之已盛,犹加察于几微。(《正蒙注》)
凡是我们的用,为私情所遮蔽着的时候,我们往往就要把“一己之利害”,看成“天地之得丧”,那么,就要“窒其天理”了。这就等于说,当我们的形体,遮蔽了光明的时候,就要成为一个影子,如果要在这个影子上面认识原来的形体,这是不可能的。并且我们要知道,我们的性虽无有不善,但随时都有被私情遮蔽的可能,那就不免要失去正确的作用。所以我们要时时刻刻地加以留意,虽对极小的事情,都不容轻易放过。这是船山对蔽的害处的说明。我们再看他说明“习”的害处:
忽然一念横发,或缘旧所爱憎,或驰逐于物之所攻取,皆习气暗中于心,而不禁其发者,于此而欲遏抑之,诚难。(《俟解》)
末俗有习气,无性气,其自为必然而必为,见为不可而不为。以婞婞然自任者,何一而果其自好自恶哉?皆习闻习见,而据之气遂为之使者也。习之中于气,如瘴之中人,中于所不及知,而其发也,血气皆为之懑涌。故气质之偏,可致曲也,嗜欲之动,可推以及人也,惟习气移人为不可复施斤削。(《俟解》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