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相信你有旧家的骨气,不致要求法律解决。所以,伯爵,请你尊重我的意志,让我住在母亲身边;你千万别上门来。那个无耻的女人借给你的钱,我全部留给了你。再见!
奧当斯·于洛”
这封信在极困难的情形之下写成,奥当斯止不住流泪,止不住热情被腰斩的呼号。凡是遗嘱式的书信里极意铺张的爱情,奥当斯想用平淡朴素的口吻表白出来,所以她几次三番的搁笔。心在叫喊,在怨叹,在哭泣;可是理性控制了她的思想。
路易士来通知一切都已准备停当,少妇便慢慢的往小花园,卧房,客厅,到处走了一遭,瞧了最后一眼。然后她叮咛备至的嘱咐厨娘,务必好好照顾先生,如果诚实不欺,日后必有重赏。然后她上车回娘家,心碎肠断,哭得使女仆都为之难受,她把小文赛斯拉如醉如狂的亲吻,显出她始终爱着孩子的父亲。
从李斯贝德嘴里,男爵夫人已经知道女婿的过失大半是岳父造成的,所以看见女儿归来并不惊异。她赞成这种办法,答应把她留下。阿特丽纳,眼见温柔与牺牲从来没有能阻拦埃克多,她对他的敬意业已开始淡薄一觉得女儿换一条路走也有理由。二十天内,可怜的母亲接连受了两次重创,其痛苦远过于她历年所受的磨难。男爵已经使维多冷夫妇应付为难;他又,据李斯贝德的说法,促成了文赛斯拉的荒唐,教坏了女婿。这位家长的尊严,多少年来靠了太太的溺爱才勉强维持的,如今却是扫地了。小于洛夫妇并不痛惜金钱,而是对男爵存了戒心,有了顾虑。这种显而易见的情绪,使阿特丽纳非常难受,预感到家庭的分裂。靠了元帅的资助,她把女儿安顿在饭厅里,把穿堂改做了饭厅,象许多人家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