整个前途光明,他只看到一个黑点。那是一份对立的小报给涂的:那小报不断攻击他,确切点儿说,通过他旨在攻击《法兰西生活报》社会新闻栏的头儿,就像那份叫《鹅毛笔》报纸的匿名编辑所说的,华尔特先生的社会喉舌的头儿。每天都刊载各种各样的恶毒文章、辛辣的诋毁、含沙射影的攻击。
有一天,雅克·里瓦乐对杜洛华说:“您可真沉得住气。”
杜洛华却讷讷说道:“有什么办法呢,又不是直接攻击。”
然而,有一天下午,他刚走进编辑部,布瓦勒纳就把当天的《鹅毛笔》报递给他:“喏,又是找您麻烦的一篇小文章。”
“哦!关于什么事?”
“什么也没有,就是讲一个叫奥贝尔的女人,被社会风化警察抓过。”
杜洛华接过报纸,只见上面有一篇小文,题为《杜洛华寻开心》,文章这样写道:
我们报道过奥贝尔女士被社会风化警察逮捕一事。《法兰西生活报》的顶尖记者今天却告诉我们,这个女人纯属我们的虚构。然而,这个当事人就住在蒙马特区松鼠街18号。其实,华尔特银行的办事人员支持警察局的办案人员,而警察局也对他们的生意采取宽容态度,这内中有什么利害关系,又有哪些好处,我们再清楚不过了。至于我们提到的这位记者,他若能向我们提供一两条轰动性新闻就更好了,因为他掌握这类新闻的秘密:头一天说人死了,第二天再辟谣;报道根本没有发生的战役的消息;宣布哪国君主讲了重要的话,其实什么也没有讲,总而言之,这些全是构成“华尔特利润”的新闻。要不然,他也可以稍微透露一点儿“成功”女性的晚会,或者某些产品的优质,而这些正是我们的一些同行的巨大“财源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