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憔悴不堪。夏天的太阳如同狂暴的奔流般猛烈地穿过我身体。每次我的身体都像是随意飘落到沙子中的烟霭似的。我已经意识不到自己所具有的抵抗力了。并且,我感觉到那股热光的奔流在我的体内似乎已成了我的肉。
白色的灯塔亮了,上面有一个三角形的灯罩。我的白日梦在波光粼粼的大海流动,旧时的记忆苏醒了。一艘船途经佐渡,将一大团烟雾抛向了空中。海岸上高高的沙丘连绵不断。冬天为了阻挡来自西伯利亚的风,沙丘的腹部种满了茱萸。太阳最毒的时候,蟋蟀会醉倒,从沙丘顶一直到小镇方向,松林中蝉鸣之声在头顶上响成一片。我伫立于茱萸丛中。
此时的我像极了沙丘的望楼,风景、色彩、香气、声音通过向四面伸展的望楼上的窗户传过来。我累了,我的身体中没有自己了,我不能思考任何东西。风景过多地流过窗户的时候,那么这些东西就是我自身了。我把自己也从望楼的窗户运出去了。在我的身体中,孕育出了四季的变换。我将所有的一切都换算成了风景。于是,我在考虑自身时,也只不过是途经窗户的一个风景而已。我闻到了古老而遥远的气味,频频地听到了母亲的呼唤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