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说:“这是他儿子生前给钟伯买的,现在陪老人挺好的。”
“是挺好的。你不觉得钟伯这边有点问题?”我指了指太阳穴。
爸爸叹了一口气:“那有什么办法,他大女儿全家移民了,唯一的儿子离异,去年生病刚去世。起码现在钟伯看起来精神头不错,去年这时候他还时常躺病床上呢。对,他确实是把萝卜头儿当儿子了,整个人的生活状态也好像回到几十年前。我上次来探望的时候,他在听《东方红》,还在门口跳忠字舞呢!”
“那机器人呢?”
“跟着跳呗。”爸爸意味深长地说,“这小东西厉害得很,土话都能学,什么事情教一遍就会,还特别听话,可比你省心多了。”
“太让人吃惊了,我没想到这东西会被他接纳。”
父亲一副少见多怪的样子:“你知道啥?钟伯这边还算比较正常的。我带你去看个厉害的。”
他猛地一打方向盘,老旧的轿车在乡间的水泥路上发出悲鸣。在一间平房的门口,车停下来了。
我对这间平房有着依稀的印象,似乎是我某位伯母家里的亲戚的,但是关系太远,几年都不一定见得到一面。我有印象的是,母亲曾经提到过这家人搬到上海去了。
门口晒着被子,大门敞开着,似乎还有人居住。我们走到门口,父亲喊道:“有人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