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倒是认为,”贺南风淡淡一笑,“难处不假,但盛名本身,何尝不也是一种武器。”
邱迟一怔,似乎没有领会。
贺南风笑了笑,继续道:“就如同兵者,老子道不祥之器,吕氏春秋则认为兵有荡兵振乱,平定天下,此为义举。有人以为虚名压身,风必摧之,南风却觉得,只要盛名能够善用,何尝不会利人利己。”
这一年多来,他们虽在庄子经常见面,但仅限于礼貌寒暄,极少交谈。邱迟也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地,面对篱笆外那张浅笑盈盈的脸。
从前他每回见她或是安宁看书或是温柔玩耍模样,心中便总不由现起岁月静好四个字。她温和礼貌,却又从不多余理会或是关注于他,他的人,他的腿,他的轮椅。反而叫他觉得自在安心,好似他在沉寂孤独的夜色里,远远看着一轮暖月。
而此刻抬眸对着她清澈如水的眼睛,似觉得其中泛有点点星辰闪烁,胸口莫名便是跳了跳,沉寂片刻,道:“那三小姐又为何,要给牡丹自由。”
他以为她这般养牡丹不过因为同样觉得背负盛名,同病相怜、物伤其类。而她既认同盛名,哪怕盛名的背负,却又花钱养了这片雪白牡丹,不是前后矛盾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