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并不想生气,也并不想将对李梓盟的怒气转嫁到祁恬身上。
他跟祁恬一样,第一次滋生爱,所以紧张、惶恐,既想与心爱的姑娘靠得更近,又怕太过孟浪将人吓走。
可即便他自认已经非常耐心温和、循序渐进了,这个雏鸟一样聪慧又率直的姑娘,依然将自己的心守得很牢,稍有不如意就会拍拍翅膀,迫不及待地飞走。
祁恬不接电话,撬了墓墙,这些他都可以理解,可是当他站进磅礴大雨,朝她伸出手,她竟然还敢犹豫,问他李梓盟怎么办。
那瞬间他气得想把李梓盟嵌进墓墙里让他永世长眠。
祁恬睁大眼,她没想到尚昀也会在感情中患得患失。
尚昀问话时声音黯哑,像是被气狠了,带着点控诉和伤心。祁恬心尖酸胀,连两人此时极为暧昧的姿势都顾不上了。
“你没有哪里做得不好。”脸上很烫,祁恬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自己的心情,“我不是怕你。我是……一想到宋旭晟就是丁义金,脑子突然就懵了。”
“我知道你不会打我,你不是那种人。我是怕你生气。你很在意牺牲的战友,我明知你不会同意,还是把墓墙撬了。我……我其实是想找你问清楚宋旭晟怎么变成丁义金了,可不知道该怎么问。我那时心里乱,怕问你问到最后会吵起来。”
尚昀眼中闪着粼粼细碎的光,像幽深的泉水,在静谧的水面之下藏着无数不曾说出口的心思,无孔不入地钻入祁恬心里,让那里湿软一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