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事的,我又不是孩子。”
“小文,我走了以后,你再找一个好人。”
“别说了!”家文终于失控,泪如泉涌。又一边拭泪一边说,“非要把人弄哭。”卫国苦笑笑。侧过身子,正躺着肝区疼得实在厉害。卫国说:“还记得娘临走前送我们的字吗?”
当然记得。“送你一个防,送我一个担。”家文调整情绪。
“娘上辈子肯定是个巫婆,或者起码是个算命的,防,原来是让我防止生病。”
后半句没说,家文也明白,担,只能是说承担家庭的重任。
年前,来看卫国的人特别多。几乎所有亲戚都来个遍,但为了不太打扰卫国,很多都是坐坐就走。大兰子也来了。她从小跟卫国玩得不错,现在结婚了,搬出北头,住橡胶二厂。问了问,落泪又收泪,大兰子站在外头和家文说话。
一时无言,说什么都悲伤。大兰子只好和她说些老北头的事。
家文问:“你娘还在呢。”
她娘身体好着呢,还能跟人吵架,但大兰子怕照实说有点伤家文的心,毕竟年轻的卫国病着,她老年的从旧社会过来的娘却活蹦乱跳,她只好说:“身体也不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