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了九点钟,勃克忙乱地点上一支蜡烛。到了十点钟,一个人骑马闯进院子。那是贝尼骑着老凯撒来了。他把缰绳往马脖子上一抛,走进了屋子。福列斯特老爹以家长的身份,站起来迎接他。贝尼环视着这些阴沉的面孔。老人家指着半掩的卧房门。
贝尼说:“孩子吗?”
福列斯特老爹点点头。
“去了,还是快要去了?”
“去了。”
“我就担心这个。我想裘弟不回家,一定是出了这件事了。”
他把一只手放在老人家肩上。
他说道:“我和你一样悲痛。”
他轮流和每个人说话。他直视着雷姆。
“你好,雷姆。”
雷姆犹豫了一下。
“你好,贝尼。”
密尔惠尔将自己的椅子让给了贝尼。
贝尼问道:“什么时候去世的?”
“就在今天早晨。”
“当时妈进去看他能不能吃些早餐。”
“他已经躺着受了两天罪了,当我们想去请老大夫时,他似乎又好起来了。”
滔滔不绝的话语劈头盖脑地向贝尼倾泻。话语的倾吐,洗刷着心头滋长的创伤。他神色庄重地倾听着,不时地点着头。他就象一块小而坚硬的岩石,他们的忧虑打在上面便会粉碎。当他们说完话开始沉默时,他就诉说起自己孩子的夭折来。他提醒大家谁都免不了一死。每个人都得忍受,都能忍受一切不幸。他在分担他们的忧伤,而他们似乎也成了他的一部分。这分担减轻了他们的忧伤,冲淡了他们的哀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