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您要干什么?”贺顿战战兢兢地问。
“帮助你。”姬铭骢简短地回答,走了出去。
屋里的光线黯淡下来,黑夜突然来临。门外有老张的脚步声,这声音给了贺顿一些安慰。她不由得责怪自己太神经过敏了,怕黑和怕冷,是她从小的痼疾。难兄难弟,只要有其中一个因素出现,另一个马上会来做伴侣。魔鬼携手,铁指交叉,将她扼入窒息。
贺顿紧张的情绪得到了稍许缓冲。弗洛伊德榻的曲度令人舒适,使她渐渐安定下来。
姬铭骢推门进来,手里举着一支点燃的蜡烛。烛火摇曳,他的头显得大而蓬松,映照在墙上,仿佛一朵乌云。贺顿吃惊地问:“姬老师,您要做什么?”
姬铭骢说:“帮助你的道具。”
贺顿说:“咱们还要演戏吗?”
姬铭骢说:“人生就是戏剧,要让那些被遮蔽的部分重现。”
贺顿说:“意义何在?”
姬铭骢说:“所有的今天都是昨天的延续,每个人都不是崭新的。”
贺顿说:“不。我害怕。”
姬铭骢说:“我知道你害怕。也许,通过我们共同的努力,你会渐渐勇敢起来。”
贺顿疑惑地说:“能行?”
姬铭骢说:“现在开始。你找个舒服的位置躺好。”
贺顿的身体早已平搁在了弗洛伊德榻上,但此前,她一直没有真正地把身体的重量放在这张榻上。好比一个人屁股虽然坐在了椅子上,但由于种种原因,始终翘着尾骨躬着腰,不曾把脊椎杵在椅面上。贺顿很想按照姬铭骢的指示办事,但是她无法放松,嘴唇发干,眼睛眨个不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