素盈点点头,说不出话。
“你是个不会死心的女人。”深泓的目光转回香炉上,“再大的背叛,你也想找一点蛛丝马迹,证明它不像看起来那么糟糕,即使你差点送命。”
然而她没有。也许他说的是自己,但素盈惊讶的是,他不再能够看懂她。
深泓轻轻地说:“如果相信洵的话会让你好受……你可以选择让自己心里舒坦一点。可是,不会有人坦率地承认‘对,一切正是我做的’。唉,说谎的人多么轻松啊,却让我们承受判断的痛苦。”他说着偏头去看素盈,发现她靠在他肩上似睡非睡。
“皇后?”深泓轻轻叫她。
素盈嗯了一声含糊应答,没有转醒。她的呼吸伴着他的心跳,他越来越清醒,渐渐听到更远——宫中炉火噼啪,窗外北风扫过树丫……忽然有一段故事涌到他嘴边。
他用细若蚊吟的声音,在她咫尺之处讲述,不在乎她能否听见。
“我在宣城时,有个胡人自告奋勇为我相面。母亲用胡语问他,‘我儿生命中最要紧的事是什么?’”
他说了两句,停下来。素盈仍然闭着眼睛,没有出声打扰。
深泓继续说:“当然,她想问的是我能不能登上皇位。可胡人显然会错了意,回答说,‘这男儿,会为一朵花,爱上一个女人。’母亲觉得被愚弄,打了他五十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