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在看什么？”他柔声问。
素盈笑而不答，就势倚在他肩头，细声说道：“大婚的隔天清晨，陛下按住妾的手，没让妾起身。”
镜子里金色的男子无声微笑。素盈专注地看着他，温柔地问：“陛下那时，是愿意与妾白头偕老的，对吧？”
镜中人若无其事地笑问：“怎么想起这个？”
素盈的嘴张不开，双目太过专注，有些发酸。镜中的面容模糊起来。
他的声音在她旁边淡淡地响起：“天子之配，长久为好。”
为了宫廷安稳，愿意不愿意并不重要。他说的是“天子之配”，他与他的附属物。素盈默默地提起嘴角，凑不成笑容。
他对她的反应莫名其妙，问：“怎么了？”
说一个谎话也可以。素盈想对他说：“对我说一个谎话也可以。也许我不会相信，可是我想我会开心。”
但他没有兴趣为她编造谎言。
“没什么。”她起身回到镜前，亲手放下镜罩，撇开这个话题，敛容轻喃，“妾最近大约是有孕的缘故，时常心神恍惚，想起珍媛，免不了悲伤。想求陛下准许妾去皇极寺，为她诵一本经。”
他不假思索就平静地否决：“你现在不是一个人，出了差池怎么好？”声音还是那么动听。
素盈面带忧色，坐回他身边，柔柔地说：“上次陛下与东宫、公主们都去为皇孙祈福，只有妾未随行。偏巧这当口有了身孕。东宫那边的人会怎么想呢？妾想趁现在行动还方便，去皇极寺一趟，顺便求神佛保佑腹中胎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