快要九点时——蜡像馆九点半开馆营业——克礼躲在一个绝佳的地点——一块黑、金交织的中国帘幕后面。场景则是一张床,床上躺着一个被老婆毒死的络腮胡男子蜡像。
九点三十过后不久,观众开始进场,那个比较高,比较严肃的男子开始发表无聊的演说。一直到十点过几分,克礼才放心地混进人群中,悄悄溜出去,魏伍德的领带卷起来,放在口袋里。他有点累了,但是也很快乐——问题是,这件事能告诉谁呢?老薛杂货店那个笨头笨脑的柜台职员范乔伊?哈!算了吧!那种人才不值得费口舌呢!
克礼上班迟到了半小时。“对不起,薛先生,我睡过头了。”一进店门,克礼就赶紧解释。有一样货品等着他送。克礼牵了脚踏车,把箱子放在把手前面的架子上。
克礼和母亲——一个紧张兮兮的瘦女人——住在一起,她在一家内衣及袜子店当店员。克礼九岁时,父亲就去世了。她只有这个孩子,高二读完之后,克礼就休学了,整天无所事事、游手好闲,让她非常难过。克礼虽然有些在她眼里一无是处的朋友,幸好并没有和任何一个特别接近。目前,克礼已经在老薛的杂货店做了一年送货员,总算让母亲觉得安定下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