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可能,你看,阳光这么好,深海多冷,啊……报春花开了!”明靓看着一楼公寓的墙角,那儿放着几盆樱草,德国人爱叫它报春花,有红色、紫色、蓝色、白色的,像小伞一样,开了不少。
“马上都四月了,报春花就该这个时候开呀!”尼克不明白明靓为什么激动成这样子。
明靓没理他,阳光照在报春花上,黄色的花蕊,越发地娇嫩。她轻轻地呼吸,空气凉飕飕的,夹杂着报春花一丝清淡的香气。她又做了一次深呼吸,她感觉到自己像在黑暗中摸索着向前慢慢迈步,腿脚很沉重,步子不大,但她在走了。
“尼克,我陪你去参加医院的周年舞会。”她眉眼生动地看向尼克。
阿非利卡语的培训班一周就一次,放在周六的下午。老师是位三十来岁的男人,在南非待了十年,浑身散发出一种来自于地下的阴沉之气。他的课教得很无趣,一次就教几十个单词,不管你会不会,下次继续教新的。他也不和学生互动,冷着一张脸,撑足两个小时,中间休息半个小时。
明靓第一次来时,班上有四五十个人,第二次来就只有三四十个了。这是她第六次来,还剩下二十个不到。上次也差不多这么多个,显然,来上课的人数固定下来了。
有个男人在向一个女人搭讪,有个胖胖的妇人在边织毛衣边看烘焙书,有个男人在研究手相,还有两个人在小声讨论怎么改造花园,明靓真的不知道这些人坚持来这儿的目的是什么,老师又不帅,气氛又不欢快。难道是不想待在家里,找个地方待一会儿吗?认真听课的,好像就明靓和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子。有次课间休息,女子走过来和她打招呼,说自己叫海林,是电视台的制作人。电视台准备去非洲拍一部关于土壤的纪录片,海林是前期工作人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