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起码也得一百岁,孩子!越活越甜啊!”他们走进厂子,走进礼堂。他抱着孙女在边门的角落里坐下,听主席正淋漓尽致地发表高论。也许主席讲得太快了,只在人们耳朵里留下“板……板……板……”的声音。跟着是财务委员和经费审查委员的报告,那一连串数目字,只是讲给麦克风听的,没有一个会员注意他讲的是千是万,既然你上台了,就得让你讲完罢了,我们的听众是最有礼貌的了,从来也不把蹩脚的演说者哄下台去。
神圣的选举开始了。
主席再一次征求对候选人名单的意见,顿时场内鸦雀无声,这是不妙的征兆,主席心里想:“这名单在小组酝酿时,缺乏说服动员,看这劲头够呛。”
“同志们还有没有意见?”会场里的空气沉闷得令人窒息。“要没有意见,这名单就先用举手的方法通过了!”
“等一下!”一个瘦小枯干的老工友站起,“为什么这回没有了我们老郝?”
坐在后边的老郝给震惊了一下。
主席连忙解释:“随着新的工作开展——”
另一个粗鲁的声音打断他:“直截了当说吧!老郝犯了什么错误?有人说该死的休养所是老郝盖的,可这馊主意不是他出的,我赌咒发誓,他原先打算盖在小树林的。”
主席台上交头接耳地议论。
小孙女觉得她爷爷在哆嗦,但是这激烈的场面吸引了她,她也顾不得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