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未出,埃梨即起赴浴所,其仆蔼代拉随之,茫然不知昨夜中有非常之事件,出于其家者。盖当时曼知惊醒若辈之无用,而或反以偾事。且其时已经营此冒险之事业,亦无时光可失。及危险之事已去,更不必惊扰全家,故埃梨等至此犹在梦中。
浴竟,日已出。埃回至庭中,始诧异此累累之瓮,何以尚堆积吾庭,彼油商又安往,胡为不驱骡适市以求售。疑不能决,问于曼。曼欲为之陈说其始末,乃先谓之曰,“上帝祐汝,及汝全家,祸患已去。汝今欲知此事,予当说明。汝第随予来,毋恐。”言次,引之至瓮旁,令俯首觇之。则一属目,即见有人伏其中,失色回首大叫。曼曰,“无妨,彼不能为汝害。彼当时潜入,本图不逞,然至此则已无能为。彼今者俨然成一死尸矣。”埃梨不解曰,“曼绮那,汝言何谓?汝可速述颠末,予甚欲知此奇事。”曼曰,“诺可。但祈汝勿惊扰,并勿惊动邻众。当思一极秘密之良法,以安顿此死尸之问题。汝今试再观其他瓮。”
埃梨依其言,则见每瓮中皆有人在,惟末一瓮则否,视其瓮上之油渍痕,其内容已较减少。心以为异,时以目视瓮,复以目视曼,嘿不一语,若有无限惊愕之情者。良久,忽自语曰,“但此油商为何如人乎?”曼曰,“其人诚酷似一商人。予今将告汝以实,且以何故而为此。但汝欲闻其详,汝可入室。予将为汝取肉糜来,食毕,再告可也。”言次,埃入室。曼为之取羹。至埃举匕未及食,即问曰,“其事究何如?汝速为予述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