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像你当初想打掉我那样吗?”樊异冷笑,黑暗中像一条毒蛇吐出信子,她知道这话有多毒,伤人伤己。
爸爸曾以开玩笑的语气告诉她,当初她妈妈怀着她的时候,已经六个月还想打掉,就因为她是个女孩。如果不是爸爸一直拦着防着,她大概不能来到这个世界上。对这件事,母亲从未否认。
也是从知道这事后,母女间生出丝丝间隙。这嫌隙随着父亲的离开裂成一条无法跨越的大鸿沟。
“......”每次一提到这事,她母亲总是无言以对。樊异把这样的沉默理解为心虚。
“就这样吧。我不想我的孩子也变成一个不被欢迎来到这个世界的孩子。”
樊异为自己抢先挂断电话感到一丝得意,不过这小小的得意很快被更大的焦虑所覆盖。自己连猫猫狗狗都没有养过,这可是一个孩子啊。
她觉得心中烦躁,坐电梯到楼下去透气。
晚上七点半,正是饭后散步的时候。小区里绿化很不错,多是些老人和带小孩的家长在游戏健身。
她走到一个较偏远的垃圾桶附近,习惯性摸出一盒烟,烟叼在嘴里正准备找打火机,樊异突然意识到今时不同往日,她现在是个孕妇。她赶紧把烟塞回盒子,想了想索性一整盒烟都丢进垃圾桶。
今时不同往日,这个词听起来好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,不过落在现实生活中,变化微乎其微,以至于自己常常忘记肚中还有另一个小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