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客房是最东头两间。久儿,给三位大爷问好。”父亲拍了拍她的小肩膀,把她放了下来。
久儿害羞,把小脑袋藏在父亲腿边,露出一双大眼睛。
那个沉默的男人坐在条凳上,一只手揣在衣兜里,似在摩挲什么,另一只手摘下了帽子,他摘帽子的时候,久儿瞥见他手腕上似缠着布条,隐隐透出血迹。
他抿着唇,见她看过来,眸光微凝。
久儿瑟缩了一下,他眼神中那难以言说的哀伤,让她莫名不安。
他姓郑。
另外两个人一个姓李,一个姓于,是他的随从。他们后天将启程去汉口。
久儿爹是渡口的船夫,走长途客船,收入比一般船夫要高些,两年前租下了船老板的这个院子,最好的两间屋子用来招待住宿的船客,背阴的两间则留给自己一家住。
眼见着仗就打到了家门口,村子里多了许多逃难的人,都是从南京坐船来的,要从这儿转船。久儿爹早就盘算着到湖北去避一避,这几天一直没有做开船的生意,只在岸边帮着拉活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