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下去的时候,盖万已经回到厨房。我跟他说“早上好”,他脸色阴沉地看了我一眼,没有搭理我。他可能是宿醉,也可能是讨厌我。但是无论怎样,他看起来都很糟糕,很难分辨哪个是真正的原因。
炭炉上放着一壶咖啡,我看看咖啡,又询问地看看他。他耸了耸肩,于是我就找了个杯子,自己倒着喝。盖万正在切面包,手里拿着一把沉甸甸的菜刀往面包上砍。看着面包一片一片整齐被切下的样子,我知道这把菜刀肯定跟剃刀一样锋利。我可不想被切断手指,于是一直等到他把刀放下,才去拿了一片面包吃。
咖啡喝起来没什么咖啡味,但是面包还不错。我在想要不要把我的浴室提供给他使用,以便改善我们的关系。但是我只有一条毛巾,一想到他用完后的样子,我就沉默了。于是,我给他递了根烟来代替。
他接过烟,示意我拿桌子上放着的一篮子杏吃。我不怎么喜欢吃杏,但是貌似最好接受这个提议。很快,他开始抱怨不得不提供早餐给楼上的四位“老爷太太”,每份早餐都单独摆放在一个托盘上。我提出帮忙摆盘,他没有同意,但是似乎重新恢复了对我的友善。过了一会儿,哈穆尔夫妇过来,正式和我见了面。哈穆尔太太又矮又胖,是位看起来愁眉苦脸的老太太,穿着黑色的裙子,戴着头巾,是保守的土耳其妇女打扮。由于她和她的丈夫除了土耳其语外都一个字不会说,所以认识的过程也很简短。不过,我还是在厨房多待了一会儿,顺便又吃了一块面包。我决定要趁着哈珀等人吃早餐的时候离开,想不引人注意,这应该是最佳时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