幸好去客厅还有另外一道门,不必穿过他们正在吃饭的餐厅。我们发现客厅里还没有人,大理石壁炉里默默地燃烧着旺盛的炉火,在装饰桌面的精美鲜花中间,一支支蜡烛在明亮的孤寂中照耀着。拱门上挂着深红色的帷幔,虽说这儿跟隔壁餐厅的那班人只隔这么一层薄薄的屏障,可是他们的谈话声听上去却那么低,除了轻柔的嗡嗡声以外,他们的谈话什么也听不清。
阿黛尔似乎还处于那种十分严肃的气氛影响之下,一声不响地在我指给她的一张矮凳上坐了下来,我退到一个窗座上,从近旁的桌子上拿起一本书,打算阅读。这时,阿黛尔把她的矮凳端到我的脚边,过上一会儿,她碰了碰我的膝头。
“什么事,阿黛尔?”
“我可以从这些美丽的花朵中拿一朵吗,小姐?只是为了把我自己打扮得更漂亮一些。”
“你对自己的打扮想得太多了,阿黛尔。不过你可以拿一朵。”说着我从花瓶里拿了一朵玫瑰,插在她的腰带上。她发出一声无比满意的叹赏,仿佛她的幸福之杯此时已经斟满了。我转过脸去掩藏起忍不住的微笑,这个小小的巴黎女子,在衣着服饰方面这种天生的、迫切的追求,既有几分可笑,也有几分可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