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本来就不指望这番话会是轻松的,可是这样冷酷无情……我完全泄了气,走到外面院子,站在石板上,把时间都忘了。
“你好!”忽然有人拍拍我的肩膀,接着又抓住我的一只手。“瞧你那副样子,像打什么主意似的。”
这是闯入者那家人的二儿子。他嘴上叼着我买了没多久的新牙刷,嘴唇上都是牙膏。
他马上看到三号房间那个风骚小寡妇。她正在用扇子扇着火钵里的煤。
“好啊太太!”他向她做了个手势,仿佛他们认识有十年了。
小寡妇向他飞了个眼,想从我们中间穿过,可是他叫了一声:“嗨,您全身都是面粉啦,让我来给您拍拍!”他说着就跑到她身边,拉住她的袖子,装出抖衣服的样,开始摸她的屁股。他同时冲着我说:
“喂,里面爸爸就要开会了,还不快去!”
那小寡妇早先有时候也向我做媚眼。她还不止一次在走廊暗角落里装作无意的样子掀起裙边,像是要把长统袜子拉平。可我没对她表示什么意思,说老实话,我也的确没有意思。可她如今竟当着我的面同这讨厌家伙打情骂俏,我虽则不会吃什么醋,却也感到万分苦恼,因为我意识到,在敌人的暴力下,以后日子没法过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