姚汀偷偷地跟在他们身后,走了很长的路,终于等到一个能看见阴晴正面的时刻。她凝视着这个和自己一样大的女生,凝视着她的眉眼、她的口、鼻、她的气质,拼命寻找她们相像的地方。
找不到。那个女生身上明显没有和自己相同的血液,她不是母亲所生的孩子。这就是她更加无法理解的事情,更加无法接受的事情。
如果那个女孩儿是母亲所生,那母亲对她的疼爱似乎是理所当然,可是根本没有血缘关系的她,为何还能得到那不属于她的疼爱呢?
她想不明白。自己呢,算是什么呢?血缘又算得了什么呢?什么亲情、什么割不断的连接、什么家庭都是骗人的鬼话。
她不要和那个女生有任何牵连,她不要那个女生的出现来提醒她自己就是个没人在乎的孩子!
然而痕迹这种东西是最容易留下的,也是最难抹去的。姚汀和阴晴住在同一个屋檐下,她们沿着同一条长长的路上学放学,她们坐在同一间教室,她们读着一样的课本。
久而久之,家里的相框会在不经意间改变了位置,她常放在左手边的水杯会消失不见,自己阅读到一半的杂志也会被翻到未曾读过的页数。
姚汀也曾试图固执得不容侵犯,可不过是纸老虎罢了,哪儿会有那么多的脾气能够让她每天争执呢。日子一天天过,妥协一点,再妥协一点,她是这样被磨平殆尽。